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套在树上的绳子松松垮垮,要不是被剥脱半截的树皮挂住,只怕早就掉下来了;她心里一凉,站起来去拉。
水底的绳子很快被收上来一截,再上来一截,筏子上瞬间就堆了一堆,再拉两把就到了头,绳头张着嘴明显被什么割断了。
哪还有人影!
水面上的荧光条四散,远远近近的很快要熄灭,晏唯四下里观望,小声地呼唤:“周峤!”
声音被海水吃干净。
她跪在筏子上,眼睛又酸又涩。
人去哪了?
天边渐起亮光,她咬牙,脱下冲锋衣和鞋子——
胳膊被人拉住了。
罗盘看着她:“相信峤哥。”
“他不见了!”
罗盘不知道再说什么,只是执拗地看她,也不放手。
晏唯挣不过,跌坐在筏子上。
青竹皮承受不住这么大动静,硬生生从两棵树之间崩开了,船身划了个弧撞到一丛海草,水面浮上张惨白的人脸,是周峤!
罗盘跳下水把人推出水面,晏唯手脚都木了,帮忙得时候搭上股邪劲,连拖带拉终于把人放在了筏子上。
“周峤!”
她俯身去听他的心跳,还好,温的,有动静!
一抬头,人睁开了眼睛,倒把她吓一激灵,我去!
周峤弹起来,捋把脸上的水:“快走,底下有东西。”
两个男人撑筏子扎进树林深处。
树干上的绳索没解,很快被拖进水里,飘飘荡荡,突然被什么拽住,最后连那棵树都被拉扯的弯下了树枝。
大片大片的叶子抖下来。
水道越来越窄,砍开伸出水面的海草,筏子往下行滑进了山洞里;从缓坡顺流而下,是一片静湖。
光到这里就没了。
晏唯打开手电,小心翼翼地向前探——
周峤坐过来,挡住亮光:“我知道路。”
“好。”
他们正穿行的地方,两岸崖壁上串着森森白骨。